团风“五不传”美食之——烧梅
团风酒席,有几样东西是必备的。一为“三元”,即鱼元子、藕元子和绿豆元子,取团团圆圆之意;二为“豆腐”,因团风话的“就”与“豆”谐音,取“就富”之意,也就是立马富裕的意思;三为“全鱼”,取“十全十美、年年有余”之意。除上“三为”,还有一道美食则必不可少,那就是传说中团风五种秘制不外传美食之一——烧梅。有叫烧麦,或烧馍,皆不是准确之意。来由因为其上方皱褶处用朱笔点了一朵形似梅花的红点而得名。
烧梅的秘密在于皮子,据说一个高明的白案师傅,一个小时只能擀三十张烧梅皮。其皮子薄如蝉翼,韧如肌腱。烧梅的馅子用馍馍、桂花、白糖、芝麻等等一共二十来种为原料,因团风的烧梅讲究重油味,所以在馅子里还得加上熟猪油,馅大皮薄是团风烧梅的一大特点。包好了的烧梅就像一个个绛色的石榴,一顺溜摆在蒸笼里。蒸笼里预先放置一些时令的青叶,比如荷叶、青菜等等。放青叶的原因是为了保证其食物的本色不变味,更重要的是怕蒸熟了的烧梅皮粘在蒸笼的竹篾上,扯破了肚。一层蒸笼里放置好十个烧梅,别慌着盖上盖子,你看那烧梅师傅,像极了一个判官,手提朱笔,刷刷几下,蒸笼里顿时梅花点点,芳香立显。盖上盖子,先猛火逼味,后文火蒸熟,务需等得太久,青烟缭绕中,香味已将你的眼神拉成了一个钩子。当然,这是在后厨房,一般人见不了这个场面。
在那酒席之上,小蒸笼一上,十双等待的目光超乎了任何语言的表述。只见端菜的人撸起双袖,伸出有力的大手,张开食指和拇指,准确地捉住蒸笼的两只耳朵,轻轻一抬,哗!好东西,十个晶莹剔透的家伙在薄雾缭绕中露出了它的真面目。这里不是馋涎欲滴,而是先食为快。别急,吃烧梅是有讲究的。你看那端菜的人紧跟着用调羹勾了一勺白糖,在那云雾之中,凌空撒去,犹如天女散花。撒完糖,又紧跟着上来一个人,盘子里端着一碗冒着青烟的热渚油。与前人一样,他提起一个白锡勺子,舀了一勺油,紧贴着十朵小梅花淋去,滋滋啦啦,一阵响动。淋毕,可以动筷子了。这时该教你怎么用筷子了。你也许不信邪,筷子谁不会用呀?只要是中国人都会呢。那你就大错特错了。你看那按常理用筷的人,夹住那烧馍的最细处,一扯、一拉、一咬,手一松、双腿一开,啪的一下,烧梅掉到地上了。嘴里咕隆着,裸了。不得不佩服团风话的神奇。本来实实在在的筷子,已到嘴的食物,只尝了那点梅花皮毛,就一下子跑掉了,什么也没有,“裸”了。好生生的食欲一下子凭空折断,叹息乎!可惜乎!这是没有补救的,一人只有那么一个,如果你想吃,那等下一回酒宴吧!可还是别用错了筷子。吃烧梅的筷子应该这样,先正着伸出去,快要到达目的地时,手腕翻过来,手背平着向上,筷子在下,呈平行状,夹住烧梅最细部位,轻轻提起,至一筷子高度,手腕快速翻转,这时手心向上,筷子在上,烧梅倒过来了,肚子在上,梅花在下。然后手腕着力,手呈弧形将烧馍送到口边,稍微吹吹,让其达到自己可以承受的温度即可。试温度分男女两种试法。男人馋而鲁莽,所以直接用舌头去舔;女人虽内心急躁却能装出一副温雅之态,所以则撮起嘴巴,用唇去舐。因人体内体外温度有异,所以往往男人先吃完女人都还不敢下口。先看看那些大老爷们,别看他们平时粗枝大叶,可这时却恰恰相反,烧梅的肚子一口就进了他们的嘴里,轻轻的、慢慢的蠕动着舌头,闭着眼,体会着烧梅和舌相亲的感觉,欲语还休。再看看团风那些女人们,一口含住了烧梅肚子,眼睛瞪得溜圆,一下子找回了当年恋爱的感觉,男友热乎的舌在口腔里搅动,全身战栗。想喊,想叫。其实什么都来不及了,也就是那么眨眼的一瞬间,烧梅已经被她吞进了肚子。稍纵即逝的快感总让女人们欲罢不能。筷子上只剩下那一朵小小的梅花,放进嘴里,余味无穷。
团风烧梅和全银球,曾收入《中国小吃》一书。何时能再展当年的风采,名扬四海?我们就不得而知了。
作者简介:杨登君:笔名泊洋 网名大地飞鹰,男,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,原贵州人民出版社编辑,《贵州电力报》新闻责任编辑,《南方水电报》策划总编,《中国报道》记者,现居住团风,兼任团风县文联副主席、团风县网络文化协会主席、《楚天文学》执行副主编,《今日团风》总监,中国广播电视协会记录片专业委员会会员。出版、发表长篇小说《东方女教父》、《人迹》、长篇纪实《百万雄师锁大江》、《什么时候废除高考制》等等,有文学作品散见于《人民文学》、《中国青年报》、《贵州日报》、《贵州都市报》、《经济信息时报》、《信息新闻报》、《贵州经济报》、《少年人生》、《少男少女》、《中外少年》、《华夏少年》、《三月三》、《芳草文学》等报刊杂志;中国现代文艺馆有其诗作收藏,被誉为90年代中国新星诗人,曾成功采访过著名作家冰心、从维熙、孙云晓等文化名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