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溢流河鱼面的传说》
宋元丰六年[公元1083年],是岁冬月之望,早过“霜露既降,木叶尽脱”的季节,已是隆冬飘雪了。说话间大学士苏东坡因“乌台诗案”谪贬黄州一晃三年。东坡走出雪堂,迎面寒风卷着雪花扑打在他的脸上,他抬起右手挡了挡眯着的双眼,再用双手揉了揉面颊,顺势朝两鬓抹去,想着虽未入天命之年,头发却已花白,经这风吹雪染,顶上怕是“银装素裹”了。诗人竞自笑了笑,一会儿功夫便登上了临皋亭,等待和眺望远处江面上客人的到来。
鄂城西山脚下的江边,苏辙、秦观、佛印大师一行三人,正摇着一叶扁舟,朝黄州方向徐徐而来,一会便弃舟登岸,直奔临皋亭。东坡见三人穿得厚实,头戴毡帽,一路踏雪迎风,便高歌道:“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”。携手缓步入了雪堂。
客厅的火盆里,栗碳烧得正旺,阵阵热浪溢满全厅,一股暖流沁入自外而来的各位肺腑。东坡一面催促弟弟、妹夫和好友脱去身上的雪衣和顶戴,一面给各位沏上今秋新采的秋茶,围坐在火盆边取暖。多时不见,兄弟间彼此的思念和问侯,便成了亲情的主题的喧泄,温暖着各自的心。
快到晌午,雪堂后边的厨房里饭菜的香味已飘进厅堂。子由用鼻子嗅了嗅道:“哥,这大雪纷飞的冬季,你厨房啷个飘来鲜鱼的味道”。东坡诡笑道:“想是贤弟在我这里吃鱼吃惯了,胃口作祟了,大冬天的哪来的鲜鱼哟?”说罢,厨师已将满满的一桌饭菜端上了餐桌。鸡鸭鱼肉放在苏氏兄弟一边,豆腐竹笋就放到了佛印和尚的面前。酒过三巡,厨师在桌子中央腾出个地,将火锅在火盆里取了栗碳,放在上面,接着端上一铁盆水面样的东西,倾刻间鱼香四溢。子由没等煮沸就先捞了一筷子。“嗯、鲜”。一边吃一边说。东坡站起身来说:“大家尝尝,这是我一朋友从济南带来的精面”。又对佛印说:“大师,你也可尝一尝”。佛印和尚说:“没兑猪油吧?我可不能沾荤腥”。东坡说;“哪能呢”。佛印捞了一具面,一入口便说:“真的好吃!”不一会儿一盆鱼面全吃光了,酒将至半醉,厨师又将干面下了半锅,一熟又满锅了。
酒足饭饱后,佛印大师说:“我想见见厨师,让他教我做这种面,使我那庙里的和尚也尝个鲜”。东坡说:“使不得,你想吃就过来,让他做给你吃便是了。”大师一定要见厨师,东坡说:“大师这厨师你认得,你不记得前年他带着一个小孩,上你那庙里为他堂客求仙治病,后来他堂客还是死了。于是我就将他爷俩留下来,他们天天在坡上开荒种地,下江捕鱼,日子倒也过得去”。大师说:“哪里人氏”。东坡说:“东去五十里,有座白云山,山下有条溢流河,河畔有个易家湾,他就出生在哪里,而且也姓易”。大师突然想了起来道:“怪不得我见他面熟,只是那年没现在这样脸色红润、整齐。”
东坡说:“这道菜的成功还得谢谢你啊!”大师不解的说:“怎么讲?”东坡说:“记得入秋之时,天尚未凉,我俩驾舟在江上钓鱼么”。大师说:“记得,满满的两大筐”。东坡说:“我们黄昏到家后,邻居到处一送天就黑了,却剩下一大筐,易师傅把鱼剖开洗净准备腌制,可巧那天盐少了,黑夜里,街上店铺早就关门,于是易师傅就想到把鱼搞熟,待明日晒干就坏不了,可煎了两条,香倒是香,就是太软,根本没地方放得下,他想这么些鱼,怎么办呢,最后他取下鱼肉,剁碎,将家里的面粉揉进去,加进葱、姜等作料,揉成面团,再擀成薄薄的面饼,在锅里烙熟,取出凉冷后,切成水面状晒干,然后装起来密闭,若突然有客人来,可煮吃,炒吃或下火锅,格外清香爽口。说是济南精面那纯是骗大师的,还是请各位赐个名儿吧。”佛印和尚顿时捶胸顿足说:“你可把我害惨了,我几十年的禁忌,今日却让我开荤了”。少游说:“大师你也不用介意,没听说回族人下馆子吃猪肉,一个回子胀死,两个回子饿死么?天知地知,你什么时候想吃,就过来,这东西虽不见鱼形,却是鱼味,我看还是叫它鱼面吧。”大家说:好,名字简单、通俗、好记。佛印大师说:“我不能象你们尘世中人,我只能叫它余面,年年有余的余。”佛印和尚无端中受了他兄弟几个的戏谑,自是不爽,突然摸到身上今夏苏东坡给他题诗的扇面,尚没盖印的扇子说:“今日喝多了你们兄弟送我到江边吧。”
于是四人来到江边,佛印大师展开东坡题诗的扇子,抛入江面,东坡顿时明白,你这和尚吃了不道谢,还骂我,这时恰巧江入口的河滩上一只大黄狗正在啃一个骨头。东坡说:“大师你看堤外的河上那黄犬在干什么?”大师用手点着苏的额头说:“怪不得人说是官刁于民啊,一点当儿都不上”。说罢,拂袖登舟而去。原来大师和东坡正在对一副对联。上联是:水流东坡诗(尸);下联是:“狗啃河上(和尚)骨。
一年后东坡离别黄州,奉诏赴汝州就任,想带易师傅前行,可易师傅终是故土难离。东坡摇摇头说:“湖北人恋家,我算是真真地服了”。
易师傅带着儿子又回到了白云山下的易家湾中,在溢流河街上惦了一个店面,做起了鱼面生意。过往人们见他揉面时,在案板上使劲捶打。路过时就进屋看看易师傅“捶鱼”,当人们买回家吃过后,感觉很香。于是就去他店里偷着学,但店、黄州、团风、淋山河、回龙山等地还有人专门来店里拜师学艺,一时这道有叫“鱼面”、有叫“捶鱼”的菜便风靡黄冈,但不知是师傅留了一手,还是那些徒弟们学艺不精,所以吃到口里,感觉不管哪里的鱼面,都不敌溢流河鱼面的味道,没有他正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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